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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八连 李连友

  今年六月中旬,我回了趟八五八农场八连。我去八五八,主要是看看连队和农场状况老职工状态。虽然来去匆匆,却感慨万千。
  6月14日那天,我们的车停在场院和农具场之间的路上。张治平想边录边说说感想之类的话,谁知,只喊了一句“我们又回来了”,便哽咽得再也不能说下去了……所以,后面只有小视频和照片,配音是配不下去了……。
  场院上的大草棚、土场和种子库,都无影无踪,只剩下场院北靠路边的一个厕所,可以叫“建筑”,我们在时,它是用树棍子架的简易茅坑。水泥场上履盖着泥土和残枝败叶,依稀可见一个一个的方格,上面停放着两三台机械——看样子这个场院要废弃了??而围着场院砌了高高的围墙,为了防贼,却是我们没有想到的,这是从公路上看场院的照片。
  在路上,能看到七连的场院,平整光洁,比八连老场院大一倍多,库房也气派,具体设施看不清。据说农场投资六百万,重建八连场院,资金已到位,只待开工。
  这是一张农具场的照片,是从场院回过头来拍的。照片左面电杆下的房子,是材料库的位置,就是后翻建的。它的后面是原来油罐的位置,油罐没了。这些被铁栏杆圈住,成了一个院子。照片中部就是保养间,没了门窗,……烘炉和车床间也没有了。保养河南窗下,校正大犁的水泥平台也没有了。这个院子比较大,地面净是大轮胎印,停放着不少机械,不知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。照片右部,是木工房的位置,房子是后翻建的,也用铁栏杆圈起来了,租给什么人作库房了,房前有人警惕地盯着我们。原来的一个农具场,已经变成“三国演义”了……。
保养间大门,像张大的嘴,是说?是唱?是哭?是笑…
  这两个地方都是我流大汗淌鲜血的地方。所以去八连,就直扑那里,虽然面目全非得使人惊呆,但是一定要记在心里,充实原先不可磨灭的记忆。
  这是场院东边的一条路,路的东侧就是连队的家属房了。最北一排西头是安宗民家,往南一排西头是大甘家,再往南一排西头是王金明家,再往南是康正忠家,最南面一排西头是泥巴家、挨着是隋国良家(一个月前,小隋病故)、再挨着是我家、最后是马永忠家。但是这些房子没了,照片上能见到的是新搭建的。照片上刘润欣带着我们的闺女,走在回家的路上,她们揪下蒿草正轰打着成群的小咬……
  我家门前有一条排水沟,和老食堂前、新女宿舍前、去马号路边的厕所前,是通着的。这条水沟虽然长满荒草,我用拐棍一扒拉,还是清晰可见的。
  找到这条沟,用步子量一下,我家大体位置就确定下来。这是那个位置偏北一些、被风雨冰雪冲刷后的土坯堆,权且借用来当成我家的废墟吧!我们一家人在这个地方,含着泪、慨叹着、表情肃穆地、拍了一些照片留念……这期间,女儿没怎么说话,我们也没有问她想些什么……

  老食堂和新女生宿舍前面的大杨树还在,粗壮高大,还有十多棵 。有这个标志就很容易确定老食堂的位置。我刚到北大荒时,住在种子库。天凉了,新食堂盖好了,我又搬到老食堂,后来老食堂又改成女宿舍。因此八连知青也很关注它。出我意料,在荒草丛中,竟然发现了老食堂的遗迹!那是一段尚未消失殆尽的土坯墙,而且是墙角、西北角!
  紧挨着老食堂北面的废墟前,有一片约一百二三十平米的长方形草地,引起我的注意——别处的草又高又密又绿,这片草却又小又瘦又黄,形成很明显的对比。我一下子记起来,老饄对面曾经是老学校,包老师曾在那儿教过复式班;老学校和老食堂之间是一块操场,上面还有简陋的篮球架;经过辗压的操场,成了死土,草也长不好的——这片长方形的地方就是小操场!
  找到老食堂和老学校,就不难确定连队中心马路的走向。距小操场东北角二十来米的地方,应当是孙王珠、张圣训、薛庆棣、梁德春他们住的那排房子。房子后面和中心路的东侧,就是水井的位置。这排房不是当年的房子,而是后来搭建的,也破烂了。是一片形状不规则的荒草,低矮不齐还发黄;在靠近马路的地方,却长着一堆高大茂密的野草——,这是水井的位置么?
  我断定,就是这儿!
  理由是,常年经人踩踏的井台,地面坚硬,草是长不好的;当年井口是被水泥板盖住的,上面再堆了土,草就长得茂盛;照片中左边有一破房框,没有盖成长趟的,大概是因为地下的井筒挡住了吧?
  水井的北面是一溜东西向废墟,当是当年商店卫生室那排房。
  这排废墟的北面,有一间这样的破房子,孤零零地立在路边,简直让我惊呆了!
  这是八连遗址上,唯一立着不倒的原装的一间半房!而破门上的蓝色漆,还能看出来!这趟房由西向东,如没记错的话,依次住过刘福庭、张双安、李仁厚、尤玉合!现在只有尤玉合还活着,但也不认识人,出不来了……
  这是我走在八连的中心大路上,马路上深深的车辙沟里存着污水,黑土泥巴到处都是……
中心大道走到头,兵团战友们,三角架没了!小松林没了!大食堂没了!两边大宿舍没了!菜窖没了!学校没了!房后地“新建”的家属房没了!我的目光越过大片的废墟,直落到高岗地波光鳞鳞、秧苗挺抜的水稻田里……

  有“心语”说:
    转身时
    请一定要优雅
    挥别时
    请一定要微笑
    因为一转身
    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了
  6月15日在离开虎林的时候,我的嗓子哑了,几乎发不出声。为什么?因为这天我们见到了很多老职工和老大姐们,兴奋得一个劲说话,也不愿停下,所以嗓子哑了。
  15日与老职工会面前的四五天,康拜因上的孙福成病逝……前一个月,原副连长隋国良病逝……因此,这次相隔近四十年的重逢聚会,大家都觉得格外宝贵。
  不到八点半,梁德春两口子就来了。老梁有些苍老和消瘦 ,他老伴则非常胖,拄着棍儿,一瘸一拐的,他俩用力握着我的手,不肯放开。虽然我已经胖得变了形,他们还是说,没变没变,声音没变……直到万德顺伸出手等着,他俩才松开手。万德顺原在八连赶马车,浓眉大眼,身板挺实,是个名副其实的帅哥。现在仍和过去一样,戴一顶棒球帽,分外精神。他说挺想你们知青的,那么小岁数就上北大荒,太不易啊……
  张宜金来了,背着手,迈着特有步伐(知青管它叫做张宜金式步法),慢慢走进大厅。见到我,抓住就不撒手了……张宜金已经八十八岁,是全连岁数最大的老职工,满嘴牙一个不少,只是嗓子发不出声,让一辈子的烟酒给毁了。他一直拉着我的手坐着,“八点二十式”的眉毛很浓,黑白相间,这叫长寿眉啊……我说,咱俩过去没有拉过手呀。他用极小的声音说,现在要这样,现在要这样……
  安宗民夫妇都能一眼认出来,说话还和过去一样轻声细语,面带笑容,第一句话是你怎这么胖了,都不认识了;第二句话是刘会计没来么、孩子没来么;然后就打听吴玉森、徐其勋等人情况……给我的感觉是,他没有忘记我们这些知青,清楚地记得不少知青的名字。他在念叨卫珍、小冯、小姚等人的时候,我觉得这么多年以来,他是经常回忆那段日子的,那是我们难忘、老职工和家属们也难忘的岁月啊……当老职工和家属们陆续来到之后,我发现,老安除去和他们简短说几句以外,眼睛总是盯着我、张冶平等知青看,不论在大厅,还是在饭厅,他的眼神(其实所有的老职工家属同样)都是亲切热情关切的,充满着重逢的感动。这样的目光和眼神,让我们浑身暖洋洋的……
  李保平还是不爱说话只爱笑,埋怨我总也不回来。可是他的家属却一大步跨到我面前:“你认识我是谁?”我说我认识,就是叫不出名字。她立即说:“你原来也不知我叫啥……"刘景业比过胖多了,说话还是囔囔的,说不成一句整话;而他家属还是和过去一样,咧着嘴又笑又说,嗓门不小,老刘的话全让她说了……康正忠也没变,一身合体的深色衣装,比以前还精神。好像没怎么寒喧,他就说《参考消息》上有条广告,就是针对你这样肥胖的。我问他,还订着《参考消息》呢?当年八连订阅《参考消息》的人不多,王桂礼康正忠都订,而且每天都为上面的消息发表看法,而且争论不休,而且常常脸红脖子粗。说到这些,小康很开心,说是早就不订了,每天到双老(老干部老职工)活动中心阅览室,什么报纸都有,他每天至少看六种,有些事情对比着看,看法就全面多了,比如叙利亚……我称赞他,越老越长学问。他高兴极了……
  王瑞国八十五,一顶鸭舌帽,一双大眼晴,腰板挺直,精神矍铄,说我变得认不出来了……耿心德头发白了,模样没变,还那么瘦,不爱说话,老伴病故后,他常常发呆……李广义八十二岁,很有精神头儿,说老伴有病,脾气很大,来不了(像她这样,因病来不了的还有刘士水、尤玉合等人);和李广义聊起当年一块打防火道烧荒的趣事,他说那活儿太危险了,容易惹禍。他说,整天闲不住,他的“小开荒”地里满是茄子豆角黄瓜等蔬菜,还种了谷子,熬粥可香了。他的小开荒,离家有六七里地远,每天都开着电动三轮车去。老职工搬到场部以后,生活条件极大地改善了。但是吃菜成了大问题,虽然有菜店和集市,价格不便宜,甚至超过北京;再就是担心农药污染。所以,几乎所有老职工家都在找地方开荒种菜,或种些杂粮。到了冬季,他们只能吃上些耐储藏的萝卜土豆大白菜和咸菜。冬天室温可以达到二十六七度,漫长冬天实际还是很难熬的……另外,看病也是个事,住在场部不像在连队,有商医生姜爱莲这样的医务人员、随时看病到炕头的,而是要去医院;农场医院也不像过去的团部医院,等级偏低,技术条件有限;还要不少花钱,等等,因此,不少老职工家属都忍着,实在难受得不行再去医院。
  老霍、杨春德、马永忠等老职工,都有电动三轮车。平时,他们在八五八整洁的马路上溜达闲逛,很悏意。刘润欣他们刚到的头一天早上,在路上碰见杨春德和马永忠,他俩分别拉上刘润欣和张治平的老伴,往千岛林去了。正赶上一座桥施工,不好走,他们就一块把三轮车推了过去……他们也拉着我去活动过,我爬三轮有些抬不起腿来,他们就像在场院扛麻袋发肩一样,把我悠上去。第一天晚上吃饭去,老霍的小三轮拉着我们一家三口,载重将近四百斤了!吃完饭,老霍又拉上我去看八五八的夜景和别墅区(他有孩子住在那里)。一个八十一岁的老职工,拉着一个快七十岁的老知青,真把我感动坏了。想当年,就是这些老职工帮着我们学会劳动、学会生活的,现在又如此热情、不辞辛苦地接待着前来讨扰他们的知青,我除去感动感谢以外,还能说什么呢?老霍一听这话,就大声说,"这母(没)什么!”清脆宏亮山东话,在安静的彩灯闪烁的八五八马路上回响,一直回响到心里,叫我至今不忘……
  1968年6月,北京知青来到八五八农场八队,我分到农工班四班。当时四个班的班长是,一班长许长欣,二班长阮斑依,三班长杨奉明,四班长杨春德。现在只有我的班长杨春德健在,其他三位见不到了。老杨差一岁八十,身体还很壮实,握手时非常有力,只是牙不好了,吃东西费劲了,我们一起吃饭时,不大见他动筷子,只是盯着我们几亇看。为了接待我们知青,几个老职工商量好,每人做东一顿饭。轮到老杨那天,我们就该往回走了。他知道后急了,口吃起来,说不成整句话了。看到我们已买好返程车票,就坐到一边儿的椅子上,默默地掉开眼泪了,谁劝也不灵……在八连时,我没见他落过泪,干什么活儿都是抢着上,总是直着嗓子吆喝,鼓动大家用力干,完全是一副不能叫人落下、不服输的劲头……现在怎么了?难道他的性情变了么?……等到分别那一刻,“相见时难别亦难”的情感爆发,达到了极点。老职工老家属和老知青,难舍难分,手拉着,松不开,泪流着,止不住。这个过来拥着你,抽抽嗒嗒说几句;那个过来抱住你,劈里叭拉流一盘子泪……我忽然看见宾舘门口的一棵大柱子后面,杨春德在不断探头张望着这边的人群。我赶紧过去,他却扭过头转过身,糊拉着脸,走向另一头。我再跟过去,他照旧是扭头转身,不停地摩娑着鼻涕眼泪。我从背后抱住他的双肩,感到他浑身颤抖。我也哽咽了:“班长……你好好的……再见了……"
  我这次回八连,就想看看我曾经的家园现在面貌,就想和老职工们说说话。这两事都实现了。从老职工的言谈话语中各位战友,对于这次回到八连,我有些感想,向大家报告一下——在当时离开连队上学之前的一二年里,我几乎每天都要沿着场院东边的土路回家,那是我幸福温馨的港湾,在动荡劳累的年代里,自己的家园该有多么宝贵!将近四十年以后,我们全家又走上这条回家回归家园的路,找见的却是荒草废墟!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在那一刻,心里顿时充满伤感,眼中一片凄凉……可是后来的所见所闻又使我感到,这就是历史的变迁,社会的变迁,知青回城了,老职工搬进楼房新区了。这应当是发展的必然结果,它不会因为自己的家园废弃而改变 ……。
  这次在八五八农场的时间很短暂,却也见了不少,听了不少,总的感觉是,知青大返城以后,农场的经营和职工的生活在很多年中陷入低谷困境,到了发不出工资的地步,许多老职工也纷纷返乡了。在九十年代后期,农场推行水稻种植,职工的好日子渐渐开始了。许多老职工对我说,过去种小麦大豆,每亩只收二百多斤,最好的地块亩产也到不了三百斤,现在种水稻,亩产最低也要超过千斤,亩产一千二百斤是普遍的。老霍这样算账,过去八连的粮豆产量全团最高,能到三千五百吨上;现在要达到这个数,用不了二十个水稻种植户就行了;最保守的计算,现在八连的粮食产量已是过去的四五倍,要按稻谷收购价算,超过的就更多了……泥巴和小康说,农场过上好日子了,不少前十来年返乡的老职工都想回来,可是不让回了,他们后悔死了……在去八连的吉祥路上,时不时会看到路边停放的小轿车,老霍说,那是承包户的车,他们住在场部,开车过来干活……在水光闪动的稻田边,常常看见飘亮的彩钢小屋点缀其间,老霍说,那是农场为承包二百亩水田以上的种植户免费安装的,供他们在农忙时休息或储藏用……有的稻田水中养了鱼,今年又试验在稻田中养螃蟹,今年不少育秧大棚也被二次利用养起蘑菇等作物,这些都会极大地增加职工的收入……
  无论是王瑞国、马永忠、李广义、霍发来这样的连队干部,还是泥巴、小康、安宗民、李保平、张宜金这样的普通职工,还是像慕春选这样的“后生”,都能明显觉到他们的满足感、自豪感和幸福感。前不久新闻报道,在最近北京召开的全国科技大会科协大会和科学院士大会上,黑龙江省农垦系统唯一的代表就来自八五八。小慕说,八五八的水稻种植和大米加工,不说是全国第一,也是处在全国最先进的行列中。在大米生产过程中,通过电子检测系统可以精确地对每一粒米的品质进行分类选择,从而提高大米的价格。在吉祥路上“走马观花”,我很有感触:当年我们做梦才能种上水浇地,现在满眼都是平展展明亮亮的稻田,杨奉明带领全班挖的那口枯井也没有了踪迹;原先每块地的地头边角都种不上,长草撂荒了,现在都种到头种到边,老霍说,农场有政策,整齐有型的地算面积,弯个溜秋的边边角角不算面积,一下子就把土地利用率提高了一大块;过去高岗地上种什么都长不好,谁也不愿承包,现在人们抢着包,为什么?因为高岗地上阳光更足些、地温更高些、能收获更高品质的稻谷、卖更高的价钱;原来一百来亩的于连才瓜地,现在绕进小树林,不知扩大了多少倍,连王义星坟地周边的岗子地都开发成大片的稻田,足可以说明人们的生产积极性充分发挥出来了;我们花巨大成本修筑的大坝,现在的功能不是提水灌溉,而是充当八连和农牧连的分界线,因为当时设计施工不科学,是没有实际用途的面子工程,现在种稻子所需的大量用水,分别来自松阿察河、兴凯湖大干线和机井,很多地还实现了自流灌溉;揷秧机性能的提高,使得插秧时的季节工大量减少,老马说,往年这个季节,补插秧苗的外地民工是相当多的,而今年几乎看不见了,在八五八网站的图片报道上可以看到,使用完的插秧机,经过清洗上油涂漆等保养,已经收入仓库,一排排地像书架一样……我的感慨就是,现在农场生产的管理水平产出水平,已经远远超过我们当年的水平了!
  再见了,八连!
  再见了,老职工和家属们!
  再见了,八五八!
  再见了,黑土地!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写于2016年6月

[李连友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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