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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工班往事
2016-02-05
作者:八连 李强
我们到农场农业单位八连的知青差不多都干过好几种工作,但一开始总会先分配到农工班工作。在这里春、夏、秋、冬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劳动。所以,凡是下过乡的知青,都会留下深刻记忆。这里是一个锻炼人的熔炉,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,领导认为表现好的人陆续调到机务和后勤。有的还提了干,当上了干部或管理人员。我在农工班工作了六年,从战士到班长,在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,对于我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步入社会的知青来说,似乎就是一种炼狱。也就这些稚嫩肩膀扛起了时代赋予重担。我的这篇文章献给那些当年战斗农业第一线的农工班的战友们,让我们当年的奋斗史有更多的人了解,让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瞬间。
一年之际在于春,三月的北大荒还是冰天雪地的时候,麦播准备工作就已经开始了。选 麦种,给种子拌农药。我们班的任务是砸化肥。当年有一种化肥叫过磷酸钙,我们都叫它过石,先把它制成颗粒状,播种时和种子一起播下去。本来是粉状的肥料有的受潮结成了块儿,制作的时候往往有些粘连的,有块大的,用前必须用篩子把不合格的大块篩出来。我们班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大块的过石砸碎。这个工作看来简单,干起来并不容易。我们每个人都找了个大柞木棒子当工具,在刺骨的寒风中,每天坐在保养间门口,抡着大木棒砸肥料。十几天下来,肩膀胳膊疼的厉害。
每年的春播大会战,是农业生产最重视的一环。我们到地里去排积水。遇到有没化开的雪,就把它撒开。有低洼积水的地方,就挖个小沟把水排出去。我们许多人没有水鞋,有的有也漏水。我穿着的水鞋有一只脚底有个大穹隆。踩到冰水里,很快鞋里就灌满了冰水。实在受不了就把那只脚抬起来,让水从原处水流出去。站播种机的人不分钟点,随时抢播达到播种条件的地块。给播种机加肥料种子时,更是争分夺秒。有时半夜才收工。
在北大荒生活过的人,都知道小咬的厉害。锄苞米,锄大豆也是农工班必干的农活。那时蚊子小咬也是最多的时候。有人把头蒙上,有的抺上避蚊剂。可是一出汗也就失效了。怎么防护也难勉被叮出许多大包。太阳越强越晒,锄草的效果就越好,大家都有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的经历。常常汗水湿透了衣服。有时,好不容易送水的来了,直到喝得肚子胀,嘴里还是干渴难受。更不要说喝不上水的时候了。
麦收之前的一段时间,还有项农工班的工作叫砍大草。就是用链刀砍掉大豆田里的草。东北的空气湿度大,每天早上下地干活,裤子和鞋都会湿透了,过了中午才慢慢地干了。另一项工作是割草、打草莲子。我们坐小拖车到远处割草并拉到场院。要求大家利用业余时间打草莲子。
被称为龙口夺粮的麦收大会战是最紧张最繁重的工作。而秋收割大豆则是最苦的农活了。因为大家都对此记忆深刻,我就不再叙述。我在农工班干过好多种工作,如跟着收割机脱谷、砍柴禾、打马草、脱土坯、盖房子、割乌拉草、拉砖、打石头、挖沟排水、打鱼烧荒等等。干过活举不胜举。生产队有马号,打马草是我们每年都要干的工作。1973年那年,蒒庆弟带领我们班在十三号地打马草。女青年干不了这个工作,让她们去干别的工作了。我们带着叉子和大扇刀两样工具。扇刀是用铜片做的一种打草的专用工具,有二尺多长。不锋利的时候,它不需要打磨,而是用锤子砸刀釰就行了。打草也选择好天,每次打的草都要积堆,太阳光充足才能晒干当天的草。这样的草干了也是绿色的,对牲畜来说有营养也爱吃。如果遇到下雨,打下来的草就变成了黄色了。使用大扇刀打草也是有技巧的,两手一反一正握住长长的刀把,使刀锋和地面保持平衡,用力挥刀,一片砍下来的草随着扇刀被集于一线。大家一字排开,前后拉开一定的距离,一大片草地就变成一条条草龙,构成了幅别致的美景。中午,我们坐在草堆上吃饭。班里专门安排一个人送饭。一次,送饭的上海青年徐继平发现馒头对不上数,大家都说没少报数。第二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,原来他半路上掉了两个馒头。打马草累和热不是问题,最可怕的是草地里常常会有马蜂窝,没注意碰到它,只有赶快跑这一条路了。有一次,我打到一个马蜂窝,还没反映过来嘴唇上就被狠狠地蜇了一下。顾不上钻心的疼痛,我撒腿就跑,并抓起两把草不断地挥舞着,迎着风跑。一直跑出五、六十米确认没危险了才停下来。一阵阵火烧火燎疼痛不由疼得捂着嘴哼哼。不一会嘴就肿得变成猪八戒他二舅了。班长老蒒也曾经被蜇过眼皮,肿得像鸡蛋,睁不开眼了。许多人见到被蜇得嘴歪眼斜的滑稽样子忍不住偷偷的笑。适合打马草的地方都是烧过荒的地方,地面有老草就不好打马草。一般生长在湿地且比较平坦的地方的草,最适合打马草。
年年的冬季排水大会战,都是我们最难忘的记忆。冬季,过去都是东北人“猫冬”季节 ,我们到了那儿就改变了这个习惯。空闲变农忙,我们冒着寒风踏冰雪,战斗在排水工地上。进入三九天,冻土层达一米多厚,那时抡大镐也很难刨得动了。每当这时候,队里组织人炒土炸药。用硝铵肥料和锯末按一定比例在大铁锅里炒干均匀即可备用。在冻土上打炮眼也是有说道的,要口小肚大。炮眼让有经验的人检查合格后,先装入一半炒好的炸药,再将一筒安好雷管和导火索真的炸药放到炮眼中央位置,再装满炒的炸药。最后小心谨慎地封好砸实炮眼。放炮时,人们都要躲出一、二百米的地方。当隆隆的巨响拌着大地的颤抖,几股巨大的烟柱带着无数冻土块冲向天空,随后又带着风声哗哗地砸向地面。有一次,一块冻土块呼啸着落在我们身边十几米的地方,令人后怕不已。我亲历有两人死于这种排水爆炸事故。1968年至1969年的冬季在村北排水会战中,本队的一名老职工被飞落的土块砸中头部身亡。另一起事故是1969年至1970年冬季在村南十三号地排水会战期间发生的事故。农场安排其它单位来八连支援挖排水沟任务。当时,炮响后发现一个哑炮。只见炮眼冒出了股白烟,几个胆大的就到跟前想看个究竟,刚走到附近,哑炮突然爆炸了。命运有时总和人们开玩笑,一个胆子较小的人,走在这几个人的后面,反被一大块冻块砸中了。后来听到哑炮会再次爆炸的原因是装炸药时,有人往里面了扔了多余的雷管。造成一次未引爆后又有二次引爆了炸药情况出现。
我们连队组织人到十六队去挖大排水沟,分别住在几个绵帐蓬里。每个帐蓬里都烧着大铁炉子。环境很差。烟灰尘呛的厉害,每天鼻孔吐痰都是黑色的,枕巾两天就脏的看不出本色来了。
我们当年的艰苦劳动现在已经成为了历史,奴隶般原始劳动已由现代化的机械作业所代替。但我们将永远怀念那片浸透我们青春热血的黑土地。并祝愿它建设的越来越好。
我们到农场农业单位八连的知青差不多都干过好几种工作,但一开始总会先分配到农工班工作。在这里春、夏、秋、冬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劳动。所以,凡是下过乡的知青,都会留下深刻记忆。这里是一个锻炼人的熔炉,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,领导认为表现好的人陆续调到机务和后勤。有的还提了干,当上了干部或管理人员。我在农工班工作了六年,从战士到班长,在这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,对于我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步入社会的知青来说,似乎就是一种炼狱。也就这些稚嫩肩膀扛起了时代赋予重担。我的这篇文章献给那些当年战斗农业第一线的农工班的战友们,让我们当年的奋斗史有更多的人了解,让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瞬间。
一年之际在于春,三月的北大荒还是冰天雪地的时候,麦播准备工作就已经开始了。选 麦种,给种子拌农药。我们班的任务是砸化肥。当年有一种化肥叫过磷酸钙,我们都叫它过石,先把它制成颗粒状,播种时和种子一起播下去。本来是粉状的肥料有的受潮结成了块儿,制作的时候往往有些粘连的,有块大的,用前必须用篩子把不合格的大块篩出来。我们班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大块的过石砸碎。这个工作看来简单,干起来并不容易。我们每个人都找了个大柞木棒子当工具,在刺骨的寒风中,每天坐在保养间门口,抡着大木棒砸肥料。十几天下来,肩膀胳膊疼的厉害。
每年的春播大会战,是农业生产最重视的一环。我们到地里去排积水。遇到有没化开的雪,就把它撒开。有低洼积水的地方,就挖个小沟把水排出去。我们许多人没有水鞋,有的有也漏水。我穿着的水鞋有一只脚底有个大穹隆。踩到冰水里,很快鞋里就灌满了冰水。实在受不了就把那只脚抬起来,让水从原处水流出去。站播种机的人不分钟点,随时抢播达到播种条件的地块。给播种机加肥料种子时,更是争分夺秒。有时半夜才收工。
在北大荒生活过的人,都知道小咬的厉害。锄苞米,锄大豆也是农工班必干的农活。那时蚊子小咬也是最多的时候。有人把头蒙上,有的抺上避蚊剂。可是一出汗也就失效了。怎么防护也难勉被叮出许多大包。太阳越强越晒,锄草的效果就越好,大家都有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的经历。常常汗水湿透了衣服。有时,好不容易送水的来了,直到喝得肚子胀,嘴里还是干渴难受。更不要说喝不上水的时候了。
麦收之前的一段时间,还有项农工班的工作叫砍大草。就是用链刀砍掉大豆田里的草。东北的空气湿度大,每天早上下地干活,裤子和鞋都会湿透了,过了中午才慢慢地干了。另一项工作是割草、打草莲子。我们坐小拖车到远处割草并拉到场院。要求大家利用业余时间打草莲子。
被称为龙口夺粮的麦收大会战是最紧张最繁重的工作。而秋收割大豆则是最苦的农活了。因为大家都对此记忆深刻,我就不再叙述。我在农工班干过好多种工作,如跟着收割机脱谷、砍柴禾、打马草、脱土坯、盖房子、割乌拉草、拉砖、打石头、挖沟排水、打鱼烧荒等等。干过活举不胜举。生产队有马号,打马草是我们每年都要干的工作。1973年那年,蒒庆弟带领我们班在十三号地打马草。女青年干不了这个工作,让她们去干别的工作了。我们带着叉子和大扇刀两样工具。扇刀是用铜片做的一种打草的专用工具,有二尺多长。不锋利的时候,它不需要打磨,而是用锤子砸刀釰就行了。打草也选择好天,每次打的草都要积堆,太阳光充足才能晒干当天的草。这样的草干了也是绿色的,对牲畜来说有营养也爱吃。如果遇到下雨,打下来的草就变成了黄色了。使用大扇刀打草也是有技巧的,两手一反一正握住长长的刀把,使刀锋和地面保持平衡,用力挥刀,一片砍下来的草随着扇刀被集于一线。大家一字排开,前后拉开一定的距离,一大片草地就变成一条条草龙,构成了幅别致的美景。中午,我们坐在草堆上吃饭。班里专门安排一个人送饭。一次,送饭的上海青年徐继平发现馒头对不上数,大家都说没少报数。第二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,原来他半路上掉了两个馒头。打马草累和热不是问题,最可怕的是草地里常常会有马蜂窝,没注意碰到它,只有赶快跑这一条路了。有一次,我打到一个马蜂窝,还没反映过来嘴唇上就被狠狠地蜇了一下。顾不上钻心的疼痛,我撒腿就跑,并抓起两把草不断地挥舞着,迎着风跑。一直跑出五、六十米确认没危险了才停下来。一阵阵火烧火燎疼痛不由疼得捂着嘴哼哼。不一会嘴就肿得变成猪八戒他二舅了。班长老蒒也曾经被蜇过眼皮,肿得像鸡蛋,睁不开眼了。许多人见到被蜇得嘴歪眼斜的滑稽样子忍不住偷偷的笑。适合打马草的地方都是烧过荒的地方,地面有老草就不好打马草。一般生长在湿地且比较平坦的地方的草,最适合打马草。
年年的冬季排水大会战,都是我们最难忘的记忆。冬季,过去都是东北人“猫冬”季节 ,我们到了那儿就改变了这个习惯。空闲变农忙,我们冒着寒风踏冰雪,战斗在排水工地上。进入三九天,冻土层达一米多厚,那时抡大镐也很难刨得动了。每当这时候,队里组织人炒土炸药。用硝铵肥料和锯末按一定比例在大铁锅里炒干均匀即可备用。在冻土上打炮眼也是有说道的,要口小肚大。炮眼让有经验的人检查合格后,先装入一半炒好的炸药,再将一筒安好雷管和导火索真的炸药放到炮眼中央位置,再装满炒的炸药。最后小心谨慎地封好砸实炮眼。放炮时,人们都要躲出一、二百米的地方。当隆隆的巨响拌着大地的颤抖,几股巨大的烟柱带着无数冻土块冲向天空,随后又带着风声哗哗地砸向地面。有一次,一块冻土块呼啸着落在我们身边十几米的地方,令人后怕不已。我亲历有两人死于这种排水爆炸事故。1968年至1969年的冬季在村北排水会战中,本队的一名老职工被飞落的土块砸中头部身亡。另一起事故是1969年至1970年冬季在村南十三号地排水会战期间发生的事故。农场安排其它单位来八连支援挖排水沟任务。当时,炮响后发现一个哑炮。只见炮眼冒出了股白烟,几个胆大的就到跟前想看个究竟,刚走到附近,哑炮突然爆炸了。命运有时总和人们开玩笑,一个胆子较小的人,走在这几个人的后面,反被一大块冻块砸中了。后来听到哑炮会再次爆炸的原因是装炸药时,有人往里面了扔了多余的雷管。造成一次未引爆后又有二次引爆了炸药情况出现。
我们连队组织人到十六队去挖大排水沟,分别住在几个绵帐蓬里。每个帐蓬里都烧着大铁炉子。环境很差。烟灰尘呛的厉害,每天鼻孔吐痰都是黑色的,枕巾两天就脏的看不出本色来了。
我们当年的艰苦劳动现在已经成为了历史,奴隶般原始劳动已由现代化的机械作业所代替。但我们将永远怀念那片浸透我们青春热血的黑土地。并祝愿它建设的越来越好。
[李强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