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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回忆录(三)
2016-03-24
作者:五连 尤顺发
六、初学扛麻袋
在连队的各项工作中,扛麻袋就和锄地,割大豆一样,都是农活的基本功,人人都会。而在场院的各项工作中,除早晚摊场,收场外,男同志主要是扛麻袋入囤和上交粮装车。女同志是翻场,扬场,灌袋。从第二天起,我就在场院学着扛麻袋。扛麻袋关键是钻肩,会钻肩的人扛起麻袋显得很轻松,不会鉆肩的人,发肩的人感到累,扛麻袋的人也觉得累。韩吉海是从虎林转运站调来的,他在转运站干过几年,主要是装卸车皮。农场的小麦,大豆全是他们一麻袋一麻袋地扛上车皮,发往全国各地。虽然他身高有1米8,但是他钻肩的姿势特别美。发肩的人只要把麻袋抬起四,五十公分,他能跪着把脑袋钻过麻袋,用肩顶起麻袋,后腿前跨一步就挺起身来,把发肩的人顶的直往后退。满满一麻袋二百来斤的小麦,他轻松的度着方步哼着小曲走了。把我们这些才来不久的知青看的直吐舌头。我不会钻肩,刚开始扛袋时,我就贴肩扛,我微弯着腰,发肩的同志费力地把麻袋抬到1米多高,然后去贴着我的肩。由于我弯腰的幅度小,发肩的同志抬不到我肩膀的高度,落在我的膀子上,我掂了几下也没有掂到肩上去,只好背着走了。虽然只有八,九十斤重,但是,直不起腰来,压着我的腰很不舒服。半背半扛的好不容易走到囤子前。第二趟,我把腰弯的低一些,这一下贴过劲了麻袋压着我的脖子了,挺不起腰来。我只好把麻袋扔地上重新来,这一次是发到肩上了。但是重心偏前,我双手用力托着前面的麻袋角,跌跌冲冲的没走几步就歪倒在地上。保管员老姚走来,他告诉我“钻麻袋扛,我先扛,你看着”。我仔细看他把头钻过麻袋,用肩顶着麻袋,挺直腰站直了。学着他做的要领,我用前面的手托住麻袋底,脖子钻过麻袋后,肩膀自然就顶到了麻袋底,发肩的同志特意把麻袋抬的很高,我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站起来了。前面的手把着麻袋的一角,直着腰走路,没觉得压的太沉。总算成功了一次。由于我家庭贫困,从小就肩挑手拎的劳动惯了,身体还是有几分蛮力气。于是,我一趟一趟地学着扛,半天下来,有点像样子了。以后,凡是有扛麻袋的活,我都主动去扛麻袋。有时扛个大的,走路摇摇晃晃的,腰也直不起来,我就暗暗的唸毛主席语录,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”。我一遍一遍不停的唸着,离粮囤还有三十米,二十米,十米,五米,终于走到囤子跟前了。倒下麻袋,深深地呼一口气,接着再去扛。开始,能扛七,八十斤重的,以后,慢慢的逐步增加重量,从120斤,150斤,180斤,到麦收结束时,我能扛200斤了。广阔天地大有作为,艰苦劳动不但锻炼了我的身体,更是磨练了我的意志。对我今后的成长起到致关重要的作用。后来,我担任连队副指导员时,领着机务排的同志扛麻袋。有几个调皮蛋想作弄我,他们把几个麻袋灌的满满的,然后刘军友走到我跟前说;“副指导员,你是领导,你先带头干”。我看出他们的意图,我说:“好的。不过我也有个条件,我扛多大的,你们也扛多大的,我扛多少袋,你们也扛多少袋”。那几个调皮蛋本来是想调理我的,没有想到我会将他们一军,互相看看,觉得他们个头比我大,身体比我壮,又加上周围的人跟着起哄,咬牙答应了。我告诉灌袋的同志把麻袋都灌满了。比赛开始了,我先扛,一路小跑,第一趟来回三分钟不到。不到一小时,他们就抗不住了,想要休息。我催着不让他们休息。接连扛了一个半小时,他们说啥也不干了,躺在麦堆上一个劲地喘气。我又来催他们,他们说:“服了服了,休息休息”。连说话都没有劲了。我暗自笑了。那天一上午,我自己就入了一万斤出头一点。从此,机务排的那些同志比较信服我了,我安排他们干活,他们也能听我的安排了。
七、打马草
连队有个马号班,共有4挂马车和2挂牛车。大小有二十几匹牲口。每天下午,马号班都要出一台牛车去打马草,供牲口一天的草料。马号班的老葛请假回老家了,连队把打马草的活暂时交给我们一班。班长派胡春生和我一起去打马草。老胡从马号拿来两把大钐刀,一捆大绳,往牛车上一扔,从牛棚里拉出一头健牛,招呼我一声,跳上车赶着牛车出发了。他把牛车赶到连队西边十号地西头的荒草地里,他找了块地势比较平坦,没有塔头,榛条,苕条也很少,羊草却长的比较旺盛的地方。老胡这人平时话少,本分朴实,干活踏实,从不偷懒。他说:“你看会儿,我先干着,回头再教你”,说完话他头也不回走进草地,抡起大钐刀呼呼作响,我只看见羊草呈扇型面倒下,整整齐齐的。他抡一下,就倒下一片草。不一会功夫,十多米见方的草,整齐地躺在地上。我一看这大家伙比小镰刀快多了,一抡一大片,这要用小镰刀割,得割多久啊。我也赶紧拿起钐刀,学着老胡的样子抡起来。可是看他干的很轻松,自己抡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。力气小了,割不动草,力气用大了,不是刀尖朝上刀把碰地,就是刀把高了,刀尖插土里了。只削的一点草,瞧着脚下东倒西歪,凌凌乱乱的羊草,心里特别着急。看着握在自己手里的那把大钐刀,怎么一点儿都不听使换呢。这时候,胡春生走到我的身边,告诉我不要着急,两手一定要端平,一起用力。要保持身体平衡,用力均衡。他说着又示范一遍。我按照他的说法,使匀力气,端平钐刀,一下一下地抡去,果真好多了,煽刀听话了。听着唰唰的钐刀声,看着羊草一片片地倒下,我又找到了自信。我继续抡着煽刀,熟能生巧,逐步掌握了巧门。刀也听话了,钐倒的草在我身后越来越多。由于自己胳膊没有耐力,时间长了就累了,抡不动了。稍事休息后,我又继续干。时间不长我的双手起了一串水泡,老胡说,是我双手握钐刀把握的太紧了,可我想,不握紧能使上力吗。经过一个星期的锻炼,我也能像老同志一样抡钐刀打马草了。胳膊上的肌肉也逐步锻炼出来了。跟着老职工一起干活,不但学到了他们的劳动技能,而且,更是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北大荒人的坚韧执着,朴实勤劳,真诚待人,无私奉献的精神。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过程中,我们和这些老职工逐步建立起深厚的友情,在那种艰难困苦的环境里,我们每天要面对繁重的劳动,还要面对贫困的生活和贫乏的文化生活。正是有了这些老职工的真诚关怀和热心帮助,使我们度过重重难关,一路走了过来。以致几十年后都无法释怀。
八、脱坯盖房
自从68年大批知青来到连队后,住房成了问题。为了解决知青的住房,同时也为了改善老同志的住房条件,从1968年到1972年五年中间,各连队都大兴土木,重新规划连队住区建设。
当年连队盖的房子名字叫“穿鞋带帽”。比起1958年复转官兵来北大荒后盖的“拉合房”(草胚房),土胚房要好的多了。“拉合房”就是用草编成辩,然后用泥一圈一圈的围成墙。墙的里外用泥抹平。房顶是用厚厚的草一层压一层,从下往上铺,铺一层用泥压一层。土胚房就是用泥拌和切断的草,然后脱成大胚。大胚长40公分,宽25公分,高8公分。凉干后,用它垒墙。由于1958年复转官兵刚到北大荒,条件艰苦,物资馈乏,只能一面生产,一面改善生活和居住条件。直到1963年以后。从三年自然灾害中逐渐恢复过来,各农场逐步建立起砖瓦厂,自己制砖制瓦,才有了“穿靴戴帽”的房子。所谓“穿靴戴帽”就是地基填沙,地面铺一层石头,上面砌砖20层,放上窗框,再用土胚砌墙到顶。人字大梁三米一架,梁上铺檩条7根,钉上屋面板和挂瓦条,挂上瓦。砖是鞋,瓦是帽,这就是“穿靴戴帽”房子。这房子统一长24米,宽5米,面积为120平方米一栋。每栋住四户人家。
盖房需要砖瓦、水泥、白灰等物资,门窗、大梁、檩条、顶棚筋、屋面板等木料。按照年初团里统一审批的房建计划,白灰、水泥、钉子、门窗合页等物资到团物资供应站去领,各种木料到团部制材厂领,红瓦到砖厂拉。唯有红砖,全团供不应求。全团每个单位都在搞基本建设,包括团部盖大俱乐部、医院、现役军人住房。连队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困难。因此,连队成立了砖窑班。派老同志董兴安,杨春仁到砖厂学习烧砖技术。回来后带领砖窑班的同志们自己盖砖窑。他们利用连队盖的一栋大食堂(兼会议室),在东边舞台下面垒了一个砖窑。烟道从大食堂屋地下穿过,大烟筒建在食堂的北面。这样,既烧砖,又能利用烧砖的余热给食堂取暖,一举两得。砖窑班的同志除了烧砖外,还要脱大胚。脱大胚也是搞会战,利用早晨时间,全连突击干。平时是砖窑班的同志自己脱大胚。
那时候,盖房也是搞突击,搞会战。好在连队是半军事化管理,每天早晨还是三点半起床,北大荒的早晨三点就天亮了,大伙听到哨音自觉到房建地集合。由农工男排排长罗明水和一班长扈本学两位大工商量后,开始安排房建各项工作。每天早晨干到6点会战结束。大伙回去吃早饭,然后正常上班。白天,留农工两个男班继续盖房。孙长胜,刘恩林,潭万金,邢树生等八个老同志是大工,负责砌墙,吴开金领几个男知青专门负责和泥。我们几个男知青当小工,每人负责二个大工的递砖递泥。我负责供应老孙,老潭的泥和砖。他们俩砌墙砌的快,我递砖递泥速度也要跟上。我一次搬八块砖,从十多米外的砖堆处搬到他们脚边上,泥桶从十多米远的泥堆处装满泥后拎到他们跟前。墙砌到窗框底边高时要搭脚手架。砍些柞树杆搭架子,粗杆子当立柱,挖50-60公分深的坑,把杆子埋下,周围用碎砖和土填实。横杆一头搭在墙上,一头用铁丝绑在立杆上。架子上铺上厚木板,大工站板上,上面还要放泥桶和砖。架子搭好后,我们小工的活更累了。要把砖搬到脚手架上面,还要把泥用铁锹扣到脚手架上的泥桶里。为了能供上大工们的砖和泥,我只好改用小推车装砖,然后推到脚手架前,把砖再放到脚手架上去。我还用木板钉一个浅木箱,里边盛上泥,用铁锹往脚手架上的泥桶里扣泥。等墙砌到窗框上沿时,再搭第二层脚手架。这层脚手架搭好后,就增加一个小工在二层脚手架上当二传手,专门负责我传给他的砖和泥。我把一块砖放到铁锹上,用锹把砖扬到二传手小工的胸前,他双手接住砖,放到脚手架上。递泥比较麻烦,我用铁锹把泥扣到他的铁锹上,他再把泥扣到泥桶里。
等山墙砌好后,要上大梁了。在砌墙前,大梁就先放在房里了。不然的话,大梁没法抬上墙去的。上大梁时,大梁两头各用大绳穿过,绳的两头给站在墙上的人往上拉。梁下站一些人 ,有用手托的,也有用木杆往上顶的。把大梁倒放在垫梁木上后,用大绳把大梁顶端捆牢,然后大伙一起拽绳,把大梁从底梁下翻上来。梁顶上先钉上檩条,固定好一架梁后,再上第二架。等七架梁都上完后,把56根檩条全部放上,用扒钉固定好然后,铺上屋面板,钉好挂瓦条,最后是挂瓦。挂瓦是个技术活,先把瓦传送到屋面上,然后从下往上挂,要求瓦的上下左右的缝隙一样。瓦就挂的整齐,好看。最后放好脊瓦,用水泥勾好缝。“穿靴戴帽”房子的外壳就盖好了。这才是房建工程完成了一半,剩下的内部工程还有很多。木工要做门窗,给门窗和门窗框刷漆。还要给屋里钉顶棚筋,钉顶棚条。还要做炕沿。瓦工要给外墙的砖面勾缝,土胚墙抹泥。里墙抹泥,顶棚抹灰。还要垒隔墙、垒锅灶、搭炉子、盘火炕、垒烟筒,还要用白浆土把屋里的地面平整好,很多盖房的活儿我都干过。后来,我结婚后,小棚子、小鸡窝都是我自己动手盖的。我当连长以后,在住区东面又盖了4栋全砖的180平方米的大砖瓦房。特意让1958年来的复转官兵先住进大砖瓦房。今年回连队探亲时发现,农场搞城镇化建设,把整个五连住区的房子全部扒掉了。这4栋大砖瓦房也一起都夷为平地,太可惜了。只留下半截大食堂和水房没有扒。
六、初学扛麻袋
在连队的各项工作中,扛麻袋就和锄地,割大豆一样,都是农活的基本功,人人都会。而在场院的各项工作中,除早晚摊场,收场外,男同志主要是扛麻袋入囤和上交粮装车。女同志是翻场,扬场,灌袋。从第二天起,我就在场院学着扛麻袋。扛麻袋关键是钻肩,会钻肩的人扛起麻袋显得很轻松,不会鉆肩的人,发肩的人感到累,扛麻袋的人也觉得累。韩吉海是从虎林转运站调来的,他在转运站干过几年,主要是装卸车皮。农场的小麦,大豆全是他们一麻袋一麻袋地扛上车皮,发往全国各地。虽然他身高有1米8,但是他钻肩的姿势特别美。发肩的人只要把麻袋抬起四,五十公分,他能跪着把脑袋钻过麻袋,用肩顶起麻袋,后腿前跨一步就挺起身来,把发肩的人顶的直往后退。满满一麻袋二百来斤的小麦,他轻松的度着方步哼着小曲走了。把我们这些才来不久的知青看的直吐舌头。我不会钻肩,刚开始扛袋时,我就贴肩扛,我微弯着腰,发肩的同志费力地把麻袋抬到1米多高,然后去贴着我的肩。由于我弯腰的幅度小,发肩的同志抬不到我肩膀的高度,落在我的膀子上,我掂了几下也没有掂到肩上去,只好背着走了。虽然只有八,九十斤重,但是,直不起腰来,压着我的腰很不舒服。半背半扛的好不容易走到囤子前。第二趟,我把腰弯的低一些,这一下贴过劲了麻袋压着我的脖子了,挺不起腰来。我只好把麻袋扔地上重新来,这一次是发到肩上了。但是重心偏前,我双手用力托着前面的麻袋角,跌跌冲冲的没走几步就歪倒在地上。保管员老姚走来,他告诉我“钻麻袋扛,我先扛,你看着”。我仔细看他把头钻过麻袋,用肩顶着麻袋,挺直腰站直了。学着他做的要领,我用前面的手托住麻袋底,脖子钻过麻袋后,肩膀自然就顶到了麻袋底,发肩的同志特意把麻袋抬的很高,我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站起来了。前面的手把着麻袋的一角,直着腰走路,没觉得压的太沉。总算成功了一次。由于我家庭贫困,从小就肩挑手拎的劳动惯了,身体还是有几分蛮力气。于是,我一趟一趟地学着扛,半天下来,有点像样子了。以后,凡是有扛麻袋的活,我都主动去扛麻袋。有时扛个大的,走路摇摇晃晃的,腰也直不起来,我就暗暗的唸毛主席语录,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,去争取胜利”。我一遍一遍不停的唸着,离粮囤还有三十米,二十米,十米,五米,终于走到囤子跟前了。倒下麻袋,深深地呼一口气,接着再去扛。开始,能扛七,八十斤重的,以后,慢慢的逐步增加重量,从120斤,150斤,180斤,到麦收结束时,我能扛200斤了。广阔天地大有作为,艰苦劳动不但锻炼了我的身体,更是磨练了我的意志。对我今后的成长起到致关重要的作用。后来,我担任连队副指导员时,领着机务排的同志扛麻袋。有几个调皮蛋想作弄我,他们把几个麻袋灌的满满的,然后刘军友走到我跟前说;“副指导员,你是领导,你先带头干”。我看出他们的意图,我说:“好的。不过我也有个条件,我扛多大的,你们也扛多大的,我扛多少袋,你们也扛多少袋”。那几个调皮蛋本来是想调理我的,没有想到我会将他们一军,互相看看,觉得他们个头比我大,身体比我壮,又加上周围的人跟着起哄,咬牙答应了。我告诉灌袋的同志把麻袋都灌满了。比赛开始了,我先扛,一路小跑,第一趟来回三分钟不到。不到一小时,他们就抗不住了,想要休息。我催着不让他们休息。接连扛了一个半小时,他们说啥也不干了,躺在麦堆上一个劲地喘气。我又来催他们,他们说:“服了服了,休息休息”。连说话都没有劲了。我暗自笑了。那天一上午,我自己就入了一万斤出头一点。从此,机务排的那些同志比较信服我了,我安排他们干活,他们也能听我的安排了。
七、打马草
连队有个马号班,共有4挂马车和2挂牛车。大小有二十几匹牲口。每天下午,马号班都要出一台牛车去打马草,供牲口一天的草料。马号班的老葛请假回老家了,连队把打马草的活暂时交给我们一班。班长派胡春生和我一起去打马草。老胡从马号拿来两把大钐刀,一捆大绳,往牛车上一扔,从牛棚里拉出一头健牛,招呼我一声,跳上车赶着牛车出发了。他把牛车赶到连队西边十号地西头的荒草地里,他找了块地势比较平坦,没有塔头,榛条,苕条也很少,羊草却长的比较旺盛的地方。老胡这人平时话少,本分朴实,干活踏实,从不偷懒。他说:“你看会儿,我先干着,回头再教你”,说完话他头也不回走进草地,抡起大钐刀呼呼作响,我只看见羊草呈扇型面倒下,整整齐齐的。他抡一下,就倒下一片草。不一会功夫,十多米见方的草,整齐地躺在地上。我一看这大家伙比小镰刀快多了,一抡一大片,这要用小镰刀割,得割多久啊。我也赶紧拿起钐刀,学着老胡的样子抡起来。可是看他干的很轻松,自己抡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。力气小了,割不动草,力气用大了,不是刀尖朝上刀把碰地,就是刀把高了,刀尖插土里了。只削的一点草,瞧着脚下东倒西歪,凌凌乱乱的羊草,心里特别着急。看着握在自己手里的那把大钐刀,怎么一点儿都不听使换呢。这时候,胡春生走到我的身边,告诉我不要着急,两手一定要端平,一起用力。要保持身体平衡,用力均衡。他说着又示范一遍。我按照他的说法,使匀力气,端平钐刀,一下一下地抡去,果真好多了,煽刀听话了。听着唰唰的钐刀声,看着羊草一片片地倒下,我又找到了自信。我继续抡着煽刀,熟能生巧,逐步掌握了巧门。刀也听话了,钐倒的草在我身后越来越多。由于自己胳膊没有耐力,时间长了就累了,抡不动了。稍事休息后,我又继续干。时间不长我的双手起了一串水泡,老胡说,是我双手握钐刀把握的太紧了,可我想,不握紧能使上力吗。经过一个星期的锻炼,我也能像老同志一样抡钐刀打马草了。胳膊上的肌肉也逐步锻炼出来了。跟着老职工一起干活,不但学到了他们的劳动技能,而且,更是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北大荒人的坚韧执着,朴实勤劳,真诚待人,无私奉献的精神。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过程中,我们和这些老职工逐步建立起深厚的友情,在那种艰难困苦的环境里,我们每天要面对繁重的劳动,还要面对贫困的生活和贫乏的文化生活。正是有了这些老职工的真诚关怀和热心帮助,使我们度过重重难关,一路走了过来。以致几十年后都无法释怀。
八、脱坯盖房
自从68年大批知青来到连队后,住房成了问题。为了解决知青的住房,同时也为了改善老同志的住房条件,从1968年到1972年五年中间,各连队都大兴土木,重新规划连队住区建设。
当年连队盖的房子名字叫“穿鞋带帽”。比起1958年复转官兵来北大荒后盖的“拉合房”(草胚房),土胚房要好的多了。“拉合房”就是用草编成辩,然后用泥一圈一圈的围成墙。墙的里外用泥抹平。房顶是用厚厚的草一层压一层,从下往上铺,铺一层用泥压一层。土胚房就是用泥拌和切断的草,然后脱成大胚。大胚长40公分,宽25公分,高8公分。凉干后,用它垒墙。由于1958年复转官兵刚到北大荒,条件艰苦,物资馈乏,只能一面生产,一面改善生活和居住条件。直到1963年以后。从三年自然灾害中逐渐恢复过来,各农场逐步建立起砖瓦厂,自己制砖制瓦,才有了“穿靴戴帽”的房子。所谓“穿靴戴帽”就是地基填沙,地面铺一层石头,上面砌砖20层,放上窗框,再用土胚砌墙到顶。人字大梁三米一架,梁上铺檩条7根,钉上屋面板和挂瓦条,挂上瓦。砖是鞋,瓦是帽,这就是“穿靴戴帽”房子。这房子统一长24米,宽5米,面积为120平方米一栋。每栋住四户人家。
盖房需要砖瓦、水泥、白灰等物资,门窗、大梁、檩条、顶棚筋、屋面板等木料。按照年初团里统一审批的房建计划,白灰、水泥、钉子、门窗合页等物资到团物资供应站去领,各种木料到团部制材厂领,红瓦到砖厂拉。唯有红砖,全团供不应求。全团每个单位都在搞基本建设,包括团部盖大俱乐部、医院、现役军人住房。连队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困难。因此,连队成立了砖窑班。派老同志董兴安,杨春仁到砖厂学习烧砖技术。回来后带领砖窑班的同志们自己盖砖窑。他们利用连队盖的一栋大食堂(兼会议室),在东边舞台下面垒了一个砖窑。烟道从大食堂屋地下穿过,大烟筒建在食堂的北面。这样,既烧砖,又能利用烧砖的余热给食堂取暖,一举两得。砖窑班的同志除了烧砖外,还要脱大胚。脱大胚也是搞会战,利用早晨时间,全连突击干。平时是砖窑班的同志自己脱大胚。
那时候,盖房也是搞突击,搞会战。好在连队是半军事化管理,每天早晨还是三点半起床,北大荒的早晨三点就天亮了,大伙听到哨音自觉到房建地集合。由农工男排排长罗明水和一班长扈本学两位大工商量后,开始安排房建各项工作。每天早晨干到6点会战结束。大伙回去吃早饭,然后正常上班。白天,留农工两个男班继续盖房。孙长胜,刘恩林,潭万金,邢树生等八个老同志是大工,负责砌墙,吴开金领几个男知青专门负责和泥。我们几个男知青当小工,每人负责二个大工的递砖递泥。我负责供应老孙,老潭的泥和砖。他们俩砌墙砌的快,我递砖递泥速度也要跟上。我一次搬八块砖,从十多米外的砖堆处搬到他们脚边上,泥桶从十多米远的泥堆处装满泥后拎到他们跟前。墙砌到窗框底边高时要搭脚手架。砍些柞树杆搭架子,粗杆子当立柱,挖50-60公分深的坑,把杆子埋下,周围用碎砖和土填实。横杆一头搭在墙上,一头用铁丝绑在立杆上。架子上铺上厚木板,大工站板上,上面还要放泥桶和砖。架子搭好后,我们小工的活更累了。要把砖搬到脚手架上面,还要把泥用铁锹扣到脚手架上的泥桶里。为了能供上大工们的砖和泥,我只好改用小推车装砖,然后推到脚手架前,把砖再放到脚手架上去。我还用木板钉一个浅木箱,里边盛上泥,用铁锹往脚手架上的泥桶里扣泥。等墙砌到窗框上沿时,再搭第二层脚手架。这层脚手架搭好后,就增加一个小工在二层脚手架上当二传手,专门负责我传给他的砖和泥。我把一块砖放到铁锹上,用锹把砖扬到二传手小工的胸前,他双手接住砖,放到脚手架上。递泥比较麻烦,我用铁锹把泥扣到他的铁锹上,他再把泥扣到泥桶里。
等山墙砌好后,要上大梁了。在砌墙前,大梁就先放在房里了。不然的话,大梁没法抬上墙去的。上大梁时,大梁两头各用大绳穿过,绳的两头给站在墙上的人往上拉。梁下站一些人 ,有用手托的,也有用木杆往上顶的。把大梁倒放在垫梁木上后,用大绳把大梁顶端捆牢,然后大伙一起拽绳,把大梁从底梁下翻上来。梁顶上先钉上檩条,固定好一架梁后,再上第二架。等七架梁都上完后,把56根檩条全部放上,用扒钉固定好然后,铺上屋面板,钉好挂瓦条,最后是挂瓦。挂瓦是个技术活,先把瓦传送到屋面上,然后从下往上挂,要求瓦的上下左右的缝隙一样。瓦就挂的整齐,好看。最后放好脊瓦,用水泥勾好缝。“穿靴戴帽”房子的外壳就盖好了。这才是房建工程完成了一半,剩下的内部工程还有很多。木工要做门窗,给门窗和门窗框刷漆。还要给屋里钉顶棚筋,钉顶棚条。还要做炕沿。瓦工要给外墙的砖面勾缝,土胚墙抹泥。里墙抹泥,顶棚抹灰。还要垒隔墙、垒锅灶、搭炉子、盘火炕、垒烟筒,还要用白浆土把屋里的地面平整好,很多盖房的活儿我都干过。后来,我结婚后,小棚子、小鸡窝都是我自己动手盖的。我当连长以后,在住区东面又盖了4栋全砖的180平方米的大砖瓦房。特意让1958年来的复转官兵先住进大砖瓦房。今年回连队探亲时发现,农场搞城镇化建设,把整个五连住区的房子全部扒掉了。这4栋大砖瓦房也一起都夷为平地,太可惜了。只留下半截大食堂和水房没有扒。
[尤顺发]